阿努

【Black Crow of Origin(BCO)】BE(上)

因为BE目测有些过长,因此选择分成上中下进行发布。

以下是正文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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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ream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? 


当Nightmare再一次从意识和躯体的脱节中醒来,视觉努力适应着牢房的昏暗光线,积极情绪打造的镣铐紧贴手腕传递灼烧至冰冷的疼痛感,他才终于想起自己的精神选择,以及自我保护机制的原因是什么——那些事实,那些本能选择去逃避的记忆,伴随着现状的无能为力而促使着消极情绪涌上心头。


借助积极情绪和光元素打造凝固的锁链所散出的微光,Nightmare目光扫视过周围的环境,捕捉到角落中早已落灰的金属制品,蔓延上蔷薇十字团标志的棕黄锈迹将花纹腐蚀到模糊不清,他已经快无法分辩出那曾经是洁癖的团长一遍又一遍擦拭过,极为珍惜的事物了。


Cross死了,这是他在回忆起究竟发生了什么后,逐渐清晰起的意识所给予的答复。


Nightmare没有亲眼看到Cross的死亡,但当Ink从栏杆外将这枚徽章踢到自己脚边时,便已经知晓。因为背光,看不见Ink的神情,也感知不到任何的情绪,但那绝不会是带有一丝后悔或者悲伤的神情,仿佛只是杀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,而不是曾经一起长大的同伴。


生物死亡后除去衣物等附带品外,什么都不会剩下,尸体全是化作了以太回归那冷漠的流出界。为此Cross也和Nightmare抱怨过,那些蔷薇十字团的团员们,就这么消散在世界上…但有人记得他们,这也能为逝者带去些慰藉吧。当时,Cross是这么说着,面上不由流露出苦笑,甚至可以瞧见眼角的泪痕,大概这位坚强的骑士已经在独自一人时哭过了。


只不过,Cross当时也没有想过,等他死后,也会有人因他的逝去而痛苦不堪,交付哀悼。Nightmare闭上有些干涩的双目,周身消极情绪混杂着狂暴的暗元素逐渐变得浓郁起来。


看徽章上的锈迹,大概是几十年的时间…?为了逃避痛苦的记忆,为了控制住灵魂深处涌动的黑暗,为了不伤害Dream,所以他从此止步,将认知和意识和外界断绝,抛弃躯体和灵魂,陷入无止境的沉眠中。


现在,唯一的想法也只是Error和Berry能没事而已,既然Cross已经先一步而去…他不希望另外的朋友也因为他而回归流出界。


——


实体化凝成刀刃的墨水毫无顾忌的劈了下去。


骨骼断裂的声响于Cross耳边响起,刹那间,他便失去了躯体的大半操控权,剧痛从腰部扩散,就算咬着牙强硬忍受着这份疼痛,却也冒出大滴的冷汗。视野间Ink的面容已经模糊,但那冰冷到刺骨的视线仍然让他在这份剧痛中感到寒意。


“自始至终都赢不了你啊,Ink…”


生命力飞速流逝,他明确知晓着自身的命不久矣,只能眼睁睁看着封印在体内的人类轮廓不再那么清晰。Cross试图改变面部的表情,却也只能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,对着已经因自己的状态不足以支撑,逐渐消散的灵魂低喃着歉意的言语。


Chara也只是静静的目睹着这一切,作为自己灵魂载体的骷髅绝不可能仅仅如此,他有好几次已是逼近了Ink的要害处,如若有对决的念头也不会放过这些机会…但事到如今再多苛责也是无用言语。隐约中,人类听见Cross微弱的气音断断续续,直至只剩下口型的变化,在自己消散前,他努力看清了那宛如遗言般的字句:


“请原谅我为自己而死*…Nightmare。”


拥有情感的人又如何与无心者抗衡?从一开始,Cross的败局便是注定。


蔷薇十字团的团长也有想过,假如真的会有这么一天,需要和Ink去拼个你死我活,那自己是否能够为了保护Nightmare而选择杀死昔日好友。答案显然是否定的,他在对上Ink那漠然的目光时便清晰的感受到了。


于是Cross闭上眼,感受着躯体在死亡边缘逐渐粉化作以太的过程,意识飘忽着仿佛漂浮在了空中,再度睁眼时,面对Ink的目光也只是露出无奈的苦笑,半透明的躯体赫然证明这是灵魂的形态。对方能够看见亡者灵魂这点,自己早就知晓,但当这种能力运用在自己身上时,却又是另一番滋味。


Ink蹲下身拾起掉落于地面的蓝线用指尖搓捻着,不知为何,那蓝线仿佛被看不见的火焰所点燃一般,肉眼可见的逐渐缩短着。于是他眯起眼随意松手将蓝线扔下,语气平淡的陈述出带有嘲讽意味的言语:“看起来Error将你们保护的不错,你的灵魂因为这东西还能在物质界留存一阵子。那么,既然你还留在这里,那我看在过去的情面上也废话几句吧,Cross…”


“那些想法都是自作多情。本就是各为其主,你何必多此一举?”


Cross攥紧掌心,面对眼前人的态度终是选择了回避:“那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。我只希望一件事,Ink…”他沉默半晌,视线停留在地面残留的金属徽章,无论何时,那因持有者爱惜的体现,其上闪烁的光泽从未减退。“在我死后,请放过蔷薇十字团的成员们吧。”


Ink蹲身捡起那枚徽章,目光朝向Cross的同时点了点头,算是同意了这份仅剩的愿望。


而这位蔷薇十字团的团长,他张开双臂,试图去做出拥抱的动作,却堪堪被正义王朝的将军所避开,同时刹那间蓝线燃尽,纯白的以太光点四散,迅速消失在空气中。


——


能够撕裂灵魂的丝线在半神面前却丝毫讨不到便宜,再多的蓝线缠绕上半神的肢体,却也被锐利剑刃尽数切断,Dream将武器指向阻拦自己的骷髅,沉吟片刻才开口道出言语:“如果你不参合关于Nightmare的事,Error,无论如何我也不会选择变成现在这个局面——你现在和我在这里对持,就为了掩护那个叫做Cranberry的怪物…”


“但你有没有想过,Blue怎么会让他逃掉?”居高临下统治者的语气平静,他早已做好了一切的安排,无论是让Ink去和Cross战斗,还是Error这边的亲自上阵,甚至漏网之鱼的逃脱,也均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

他本猜测着这位曾经的皇家炼金术师会气急败坏,然而Error却不怒反笑,夸张至疯狂的笑容从他面上显现,周身的乱码陡然暴增,数之不尽的丝线拧做几股再度缠绕上半神的肢体随后收紧,Dream下意识反手以剑割去,却不料刃端仅仅没入绳索部分便难以再进一步。


“你真当以为半神是无所不能的吗?”Error嗤笑声向前踏出一步,指尖缓慢曲起,丝毫不顾那已然嵌入掌骨缝隙中的疼痛,将Dream牢牢固定在原地。“我做了很多准备,很多实验,就为了研制能够对半神力量进行压制的药物。现在固定你所用的丝线,就是浸透后于饱和度达到最高的部分。”


“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放过我们,我再清楚不过了…”每一根丝线的抽离都使他痛不欲生,就算眼眶被那些吸取了他灵魂中魔力的蓝线磨损出无数的凹槽,但他仍然不曾停下。他咬牙切齿地扬起笑容,眼中的决然之色愈甚:


“但哪怕是死,也要将你拖到最后。”


Dream也有想过是否要和Error谈判使其回归皇家职位,可眼前人的行为让这位帝王明白必然是不可能的事情。与此同时,限制住自己动作的绳索力道近乎使得本就不稳定的骨骼彻底碎裂,从而半神灵魂本能开始传输着光元素修复躯体。


强烈的光芒环绕在Dream周围,尽管以纯金作为媒介进行对半神压制的药物的确起了一定的效果,但这仅是杯水车薪的挣扎罢了。魔力是靠意念所操纵的,因此就算躯体受制,Dream依旧能够操纵周身凝固空气般的过量的光元素。


这份力量可以是疗伤良药,却同样也是无形之中的杀人利器。


无形的压力使得Error喘不过气来,哪怕骷髅怪物不需要呼吸,但受到光元素影响而疯狂增生的以太在灵魂和躯体内部爆裂开来。眼眶、鼻骨和口部,乃至整个颅骨都开始被撑至碎裂,宛如人类血液般的实体魔力从裂口处流淌。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令他跪倒在地,可掌心的丝线依旧被紧攥着,使得半神无法动弹。


Dream俯视着被迫伏地的骷髅。


沉稳而又忠诚的炼金术师懂得礼数,两人第一次相遇时,他便没有单单以君王之礼对待此事,而是在众目睽睽中曲膝跪地:“陛下并非仅是陛下,您同样也是一位神明,因此我用对待神明的礼仪对您。”Error平静陈述着他行为的缘由,抬首与帝王相交的目光却是不卑不亢。


熟悉的声音中断了Dream的回忆,他能感受到身上的绳索力道一点点减弱下去,这同样也证明着眼前勉强支撑躯体的骷髅已是命不久矣的事实。


“你会后悔的。”Error说,他将堵塞发声的血沫吐出,语气斩钉截铁的开口。


“是你亲手毁掉了一切,Dream。你才是应当受到万人唾弃的恶魔!”Error的面部神情扭曲着略显狰狞,他肆意的狂笑着,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丝线猛然收紧,随之而来的骨骼碎裂声落入Dream耳中,Error从来就没有想过玉石俱焚,不过是在自己的结局到来之前,再次给予帝王一次创伤而已。


“你从来都不是我的神明…”


轻飘飘的声音随风而逝,只在刹那间被半神所捕捉,随后而来的爆破巨响将其他声音所掩盖——那被以太填充至饱和的灵魂、身躯甚至所处位置的空气就此炸裂,待尘土散去,蓝色的丝线散落在地,也逐渐随着主人的死亡而消散了。


Dream仰起头望向天空,缓慢动用着光元素修复破损的身躯。


“真可惜,我从来都不会是你眼中的神明,Error。”


——TBC——


*有参考,原句出自《刀语》,是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的遗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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